[佐三]Nightmare
“下周和我一起去参加宴会。”
佐久间迷茫地看着三好,希望能被告知缘由。
可对方只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,径自走开了。
以往三好不是没邀请过他,如此强硬却是头一遭。纵使佐久间满头雾水,也再没有回绝的余地了。
对西式宴会知之甚少的佐久间不得不准备起来。曾在英国留学的田崎成了他最想要求助的人。
楼内遍寻不得,佐久间去了天台。那上面只有一笼鸽子,咕咕咕挤成一团。
面对这些聒噪的鸽子,佐久间矮着身子学了半天鸟叫才把田崎逼出来。
一只看上去和其它无什区别的鸽子扑棱着翅膀从笼子一角飞出来,转眼就是田崎站在面前不满地抱怨佐久间模仿实在太差劲,玷污了他纯洁的鸽子们。
佐久间生怕田崎又变成鸽子飞掉,紧紧扯着对方袖子。他说三好要他一起赴宴,这会不会是阴谋或者不能透露的任务。
田崎扒拉开佐久间的手,颇为自信地说三好的阴谋就是睡你,所以除非去旅馆别的不用担心。至于礼仪,田崎说,只要你打扮得人模狗样没人会关心礼仪。
佐久间将信将疑地盯了田崎一会,伸手从笼子里掏出一只鸽子捏在手中。
田崎立马改口说他要认真对待了。
往后的几天佐久间一直跟着田崎,俩人的关系突飞猛进。以至于机关盛传三好和神永双双被绿。
晚餐时终于闹起来。田崎懒得分辩飞到一边,神永满屋子追他,鸽子羽毛落了一地。波多野实井甘利小田切幸灾乐祸看戏,福本认命般打扫羽毛,佐久间想要解释却张口结舌,只有三好旁若无人地端坐在餐桌前。
佐久间趁乱瞥了三好一眼,正碰见后者也在看他。四目相对了足足十几秒,三好轻声一笑,佐久间却依旧看不透他所思所想。
这么一闹,田崎也不想再搭理佐久间。任他如何鸟叫也只装作没听见。赴宴的日期近在眼前,无奈只能硬着头皮上。
按照田崎之前说的,佐久间着实打扮了一番。墨蓝色戗驳领修身西装,同色领带配白色方领衬衫,黑色德比手工皮鞋,连发型都特意整理过。
出了房间看到三好,发觉此人如平时别无二致,心下有些莫名的失落。当然佐久间不得不承认,不需刻意装扮,三好已经足够完美。
来到目的地时宴会尚未开始,只有十几个人稀稀拉拉地散布在厅室里。三好把佐久间带到角落卡座后,便自顾自应酬去了。
佐久间看着三好如鱼得水的交际,一种奇怪的感觉充斥着大脑。
他仍然不知道此行的原因。
宾客渐渐多起来,三好已经消失在佐久间的视野中了。佐久间要了一杯水,捧着杯子无聊地观察宾客。
某只雄鹿的鹿角有多少裂痕,
某只鹦鹉和多少人说过情话,
某只鬣狗偷吃了多少食物,
哪个楚楚可怜的小姐满嘴獠牙,
哪个相貌堂堂的男士身后露出了尾巴。
三好回来就开始抽烟。
佐久间没说话。
嘈杂的室内,只有这里的卡座是安静的。
三好的烟是还是原来那个牌子,佐久间早已习惯。他并不介意吸二手烟,因为这能让他知道,三好这个人,还是在他身边的。
得出这个简单的结论,他很安心。
不知名的音乐开始在大厅里回响。一阵骚动过后,舞池里挤满了人。所有宾客都想要抢夺第一首舞曲的头筹,因此拼命展示自己的舞姿。
从佐久间的视角来看,最闪亮的无疑是那对孔雀了。不过一对笨重犀牛毫无章法的舞蹈也颇为有趣。
佐久间下意识想要和三好分享,转头却看到那人在喝酒,看也没看舞池一眼。
佐久间冷静下来。
如果三好拉他过来只是为了坐在这里喝酒抽烟,他也愿意奉陪。
佐久间拿过酒瓶给自己斟了一杯,闷头灌下去。惹得三好侧目。
似乎接近尾声,舞曲从热情转为柔和。舞池里人也少了许多。
三好反倒来了兴趣,他要去跳舞。
佐久间被三好扯进了舞池,傀儡一样任由对方摆弄姿势。他尴尬地咧咧嘴,表示自己不擅长跳舞。
三好并不介意。他跳的是女步,却在掌控着两人的节奏。佐久间配合着三好,不觉也有些飘飘然。
佐久间想,自己真是爱极了这样的三好。平日总是紧绷着的伪装在此刻撕裂,跳舞时有着独属他的灵动魅力。一颦一笑,皆另自己为之倾倒。
心思一动,脚下就有些不受控了。佐久间不小心踩到了三好,打乱了节奏。他连忙道歉,脸红得厉害,低头不敢看三好。
等了半天没听到责怪,却等来一阵笑声。开始还算矜持,后面索性把脸埋在佐久间胸前大笑起来。
佐久间愣了一下。虽然不懂三好的点,但看到他笑,自己也很开心。
三好靠在佐久间怀里,放肆的笑容化作长叹。
灯光落在他们身上,隔绝了黑暗。
“佐久间先生,我很开心。”
“可是一切都要结束啦。”
佐久间忽然发现,舞池里——不,整个宴会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。
没有鸽子也没有鹿。
莫名的焦虑袭来,佐久间终于问出口。
“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?”
三好狡黠地眨眨眼,没有回答。
不知从哪儿传来钟表走针的声音,滴滴答答。
手里握着一杯红酒,三好举杯道:“早安,佐久间先生。”
三好扯着佐久间的领带,踮脚亲吻他。吻里有醇香的酒气和苦涩的烟草味。
朝阳还未升起,天边一片混沌。
佐久间醒来时一个人在公寓。
从此也只有他一个人了。